风吹起了落地窗的窗帘,一直拂到了床上,略过苏伊白皙的皮肤。
她的手掌随意的搭在枕头上,眉头微微皱着。
梦里,黑色的门影,和蓝色的天光。她听见碗碟破碎的声音小小的身体躲在衣柜里,她不敢出声,连呼吸也深怕过重。
“狐狸精!狐狸精!狐狸精!不要脸的东西,除了一身的骚气,你哪点盖得过我……”
画面一黑,苏伊在噩梦中忽然惊醒,眼前站着一个皮肤白皙,眉眼温柔的女孩。她穿着一条白色的洋裙,华丽的褶皱和针脚一见便知道是手工一针一线缝好的。
她轻轻的笑了,看起来不过十岁的模样。
“你就是,妹妹吗?”她的声音轻轻的,轻轻的,整个人温柔优雅得像一朵白色的洋桔梗。
你就是,妹妹吗?
苏伊头痛欲裂,只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等她再次醒过来时,窗户外的柳树枝条正迎风飞舞……
原来,是梦中梦。
陈影,也做了一个梦。不过他的梦,才是好理解的那种噩梦,鲜血与匕首闪耀的反光,一身黑的少年,和穿白裙的少女。
他梦见小学三年级的那个夏天,黑夜如一张幕布倾覆,星光点点散散,像被打乱了的碎钻。
母亲凄凉的面容浮现在眼前,凌乱的头发渗透着往下滴落的鲜血,嘴角一块乌青托着一缕血。
破碎的啤酒瓶扎到了少年的手,他跪在母亲面前,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个日夜操劳而使面容爬满皱纹的女人,不过三十岁的年纪,却看起来像个四五十岁的欧巴桑。
好好活下去,这是陈影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但他活的并不好,像在黑暗里行走的少年。
不要命的作风让他在十几岁的时候出了名,那个年代,不要命的人很多,但不是谁都能够不要命不要命着,又总有一条命。
有人看上了他的不要命和阴冷果断,把他收入座下,作为一只冲锋陷阵的狗。这一切在当时什么也不算,谁也看不起他,没人会想到,这个不要命的少年,最终爬到了什么样的高峰。。
噩梦回荡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夜晚,但真正的噩梦,还未曾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