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兄弟来的正好，某正等要往左卫去寻你。”胡成说道，语气神态很亲近。“胡大人找某何事？”朱四郞问道。“呵呵。”胡小旗并没有接话，而是看了还在房间里的兔子一眼，朱四郞知道他的意思，说道：“兔子，去三哥屋里，胡大人有事要和我说。”“好咧。”兔子自然识眼色，应声而出。“朱兄弟，塞大人托递卒带给你的东西你收到没？”胡小旗问道。“收到了。”“哈哈，朱兄弟，以后便是同僚，应该多亲近亲近。”胡成拍了拍朱四郞的肩膀。怪不得这般友善。“塞大人抬爱，某真的不敢接呢，怕坏了塞大人的差事。”朱四郞说道。“哪里，哪里，朱兄弟自谦了，塞大人可是说，朱兄弟非常人也，以后前途更在他之上。某自世袭入锦衣卫以来，经年累有寸功，始自力士升小旗，朱兄弟得塞大人提携，入门便是小旗呀。”胡成羡慕道。“某山野村夫，粗通武艺，又没有功名，不知怎的入塞大人法眼，惶恐。”朱四郞看着胡成说话没有作态，胡成去过大洋河，四郞知道胡成不是个油滑的人，看他这么说，朱四郞已经知道，胡成绝对是塞百户的心腹，他这会表现出的只有感叹，还真没有一丝羡慕妒忌恨的神色。“塞大人是不会看错人的，某听塞大人说，本来朱兄弟有军功的，可惜兴和所被毁，无法查证。不过无妨，上回去大洋河村是指挥使大人亲点的差遣，以后必有功名，莫小看了那牌子，今日是小旗，说不定明日朱兄弟就要升总旗了。”“指挥使大人中意菇子？”胡成说了恭维话，不过这话里的意思玩味，当初锦衣卫过来学种蘑菇就已经让他很吃惊了，没想到还是指挥使大人指派的。“这朱兄弟你就有所不知了，塞百户可是指挥使大人的屋内人。”屋内人？还真不懂这词什么意思，大明朝可是男人炽热，难道，不象呀，那塞百户也是孔武之人。胡成笑了笑，故作神秘的说道：“论辈分，塞百户乃锦衣卫指挥使塞哈只大人族侄。”这也只是说了塞百户与指挥使的关系，可这和蘑菇又有什么关系呢？“塞百户是塞大人的族侄，塞大人是内官监郑大的人族侄。”胡成又神秘的说道。这话让朱四郞更加意外，锦衣卫前任的指挥使是纪纲，这人太有名了，锦衣卫历史留名，一半是因为他。锦衣卫很多任指挥使，最有名的就是纪纲，因为他太过暴虐，害过的人太多，胆大包天，最后居然真有谋反的行为。但现在的指挥使大人是谁，朱四郞真的不知道，他只是一个边关乡民，锦衣卫指挥使离他太远了。那这个内官监的郑大人又是谁。前些天朱四郞才把内府太监的那些衙门了解了个大概，内官监主要掌管采办皇帝所用的器物，如围屏、床榻、桌柜等事项。内府权力最大的是司礼监，其次是御马监，内官监好象没多大名堂呀。“内官监某倒是听过，前日还去了内府的尚膳监和司苑局。”朱四郞说道。“噢，司苑局也要种菇子了？某上回去司官监，那少监大人问东问西，最后还把司苑局的监丞大人喊来问话。”郑大人，朱四郞突然想到一个人，问道：“内官监主事太监可是郑和大人。”“朱兄弟也知道郑大人？呵呵。郑大人虽职掌内官监，可主要还是管着下西洋的事。”原来如此，这就说的通了，胡成话里话外透着一个意思，锦衣卫过来学种蘑菇，最后的源头是郑和下西洋。果然，朱四郞接了牌子，胡成道出了很多辛秘。“此事也是指挥使大人为郑大人操心，朱兄弟有所不知，下西洋，万国来朝看似光鲜，可那船上的日子，可真不是人过的呀。”胡成感叹，“出了海，一片汪洋，最多也就是吃些豆芽，干菜。唉，那日子，可真不是人过的。”“胡大人也下过西洋？”朱四郞好奇。“可不敢称大人，叫某胡成便可。呵呵，某可是郑大人亲点的锦衣校尉。当年先父是郑大人出使东洋的护卫，永乐七年，先父随郑和大人使西洋，没于锡兰山，其后承恩于郑大人提携某为亲随校尉，永乐十一年，某随郑大人出使西洋后提小旗。。。”胡成脸上一片阳光，有些陶醉。“等等，胡兄弟，你刚才说，你父亲随郑和大人出使东洋？”只知道郑和下西洋，还真不知郑和出使东洋。“呵呵，这四郞就有所不知了。”胡成得意的说道。在这个时代，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报纸，当官到一定品级还有阺报可以了解些政府新闻，平时老百姓流动都受限制，朱四郞又窝在阴山脚下的小山村哪里能知道那么多信息。话说永乐初年，朱棣初登大宝，按国际惯例需要诏告四方，也就是向周边的国家告知大明朝换皇帝了。当时的国际形势很紧张，永乐派往西方的使臣被瘸子贴木儿给杀了，此人扬言要恢复成吉思汗时的荣光，携大军从中亚出发欲经葱岭（帕米尔高原）跃征讨大明国，永乐想派人到东南亚走走，团结一切力量，防止贴木尔的势力从海上进攻，要知道蒙古人当年可是打到爪哇岛的，若南方也与贴木尔一伙，那大明朝势必两面受力。如此，永乐决定派人去西洋看看。加之还有一种说法，靖难没死的建文帝下海去了西洋。（瘸子贴木儿是个牛人，此人还真的差点恢复成吉思汗大可汗的事业，他基本已经统一了中西亚，印度也被打服，他一战便把当时欧洲人最怕的奥斯曼土耳其国王打败活捉并关在铁笼子里当虐宠玩，瘸子贴木儿病死在出征大明朝的路上。）其实在洪武时代，大明朝已经有使臣下过西洋，可现在的形势不同，敌人已经传了话过来，要打过来。永乐决定，出使西洋的规模不能小，只能大，而且要很大。一是摸摸底，二是威慑西洋各国，让他们好好站站队。永乐初年，倭寇犯境，袭扰浙江沿海。鉴于此，永乐决定，先派别人出海看看，第一站选的是日本，且当作是练兵了。当时的日本刚刚经历了南北朝时代，足利氏的室町幕府统一了日本，正因为南北朝的对战才使的大量的破产流浪武士沦为倭寇，当然其中也有日本地方势力扮演的传统职业倭寇。时任幕府将军的足利义满一方面想恢复与明朝的勘合贸易，另一方面也有野心想代表天皇走向国际舞台，派人出使了明朝。足利义满此人特别向往明朝，派过使臣去明朝，不过那会还是建文帝在位的时候。(看官可以查查足利义满的相关历史，会发现很多趣事，此人在从位时是室町幕府的顶盛的时代。另聪明的一休便是那个时代的人，一休贯道可真是有日本天皇血统的。动画片里的将军，从年代上讲就是足利义满)永乐二年四月，在靖难之役中表现出色，又懂航海的太监郑和受命出使东洋。郑和统领水师十万，填满了日本的濑户内海，当时日本人的船最多载几十人，而郑和宝船可载千人。现在日本人仰着脖子才能看到顶宝船，宝船的高超过了港口城墙。日本举国大赅，幕府将军足利义满在码头跪行恭迎明朝天使。说实话，当时的明朝根本对日本国内的形势不大感兴趣，连天皇是谁，足利义满的幕府是怎么回事都没去过问，明朝还是与足利义满的幕府签定的外交关系，其中最重要的事件就是，封足利义满为日本国王，赐他“日本国王”金印一枚，签定了《勘合贸易条约》，另外交待足利义满，你要把倭寇的事情好好抓一抓。足利义满旋即捉了二十多个倭寇头领送往明朝。永乐帝看着日本国王很懂事，大度的从司法的角度让日本人自己处理。足利义满随即用“蒸杀”的方法把他们处死。蒸杀，即将犯人放在一只大甑上，下面点火，活活蒸死。这个有一定的创造力。胡成讲的口干舌燥，朱四郞听的津津有味。这故纸堆里的逸事胡成演说的机会不多。至于他父亲的死，这个故事在郑和下西洋的纪录片里或是电视剧里都是大写特写的，本来郑和下西洋动用武力的事件不多，锡兰山事件的政治意义又特别大，所以这个故事朱四郞还是知道的。话说永乐七年，郑和第三次下西洋，到了锡兰山国，即斯里兰卡，当时的锡兰山国王名为亚烈苦奈儿，此人对天朝的船队不是很友好，当时便被郑和觉察，但郑和没有理会。回程时再次经过锡兰山国时，亚烈苦奈儿开始动手了，他邀请郑和到首都访问，其实际目的把郑和骗下了船，然后发兵五万围攻郑和船队，怕郑和回头又伐木阻断归路。可他不知，郑和其实是一个极具军事才华的统帅，他料到锡兰小国若攻明朝船队必然要动用大量兵力，因为郑和的船队有近三万人，而且其中有大量的是战船，武器装备在当时世界上是最先进的。于是郑和反其道而行之，带领随从二千官兵，取小道出其不意突袭亚烈苦奈儿王城，破城而入，生擒亚烈苦奈儿并其家属。郑和不只是个出色的军事家也是个杰出的政治家，活捉了国王之后，郑和把此人连同皇亲国戚一起押回了国，献亚烈苦奈儿于永乐帝。当时朝中众臣都建议永乐诛杀此獠，永乐大帝的世界领袖胸怀让人意外的，释放亚烈苦奈儿和妻子，并遣返亚烈苦奈儿。从这一点上看完全可以看出天朝大国的泱泱所度，斗争有理有节，动武不动则以，一动把你国王给捉回国，讲政治，押回中国不杀你好好教育你一下然后再把你送回国，看你怎么有脸再做国王。其后明朝扶持了另外一个“贤者”为锡兰山国国王，另外还从锡兰山国“迎回”释伽摩尼佛牙舍利。（很多传闻，郑和一西洋的重要目的就是去抢这个佛牙舍利）这枚佛牙舍利后世也引出过多个故事，这也是朱四郞加深了郑和下西洋锡兰山国事件印象的重要原因。明朝时印度的佛教已经灭亡了，斯里兰卡才是唯一的真正的佛国。传说中的释伽摩尼佛牙舍利只有两颗，一颗是斯里兰卡康堤佛牙寺内供奉的[锡兰佛牙]；另一颗是中国北京西山灵光寺佛牙塔内供奉的[法献佛牙]，南朝高僧法献自于阗国请回的。这两颗是公认的。但在北京还有一枚佛牙舍利，史载就是郑和下西洋时人锡兰山国迎回来的。为此斯里兰卡政府知道这颗佛牙舍利后曾照会中国政府外交部，要求中国政府作出解释。中国政府声明，中国只拥有一颗佛牙，从而使这起事件得到平息。胡成讲故事讲了半天，朱四郞也是配合的很好，讲着讲着，胡成突然打住了。“光顾着谈家史了，忘了说正事。”“胡兄弟不忙，且说说你下西洋的事。”“呵呵，下回再说于四郞听，这回可是有要事的。”胡成脸色一正，“塞大人交了差事之后，便北上去随指挥使大了，前日急递辅过来军报，四郞与那山阳辅的快脚说起行走草原的注意事项，大人让朱兄弟列个条呈，那消毒用的高度烧酒，朱兄弟还要急备些。”“噢。”“你且看这军报。”胡成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从里面拿出一张纸递给了朱四郞。原来常五要随大军率征去搏军功，兔子等人一路和常五说了不少，后来到了山阳辅，朱四郞又交待了些，还送了一些东西给常五。开始塞百户没在意，在山阳辅吃饭时朱四郞陪着塞百户喝酒，常五过来敬酒说起，引起了塞百户的兴趣，还当常五的面夸了朱四郞，后又说及他回京师交了差事之后，也要北上追随上官，于是朱四郞又送了一些给塞百户。现在这纸上便写着让朱四郞把送给塞百户的东西再备些，加紧送过来。看来这些东西引起了注意，不然不会让军报急递过来查办。朱四郞送常五的东西并不多，可个个都是很实用的东西。一是睡袋，永乐北征，这仗不知要打多久，至少是大半年，出征是开春，回来可能是秋冬，朱四郞送的睡袋，是隔热防水的。二是简易的火柴，这个时代出门在外还是用火镰燧石等取火，其实中国古代有火柴，汉时便有记载名法烛，南北朝时更有朝代灭亡后，后妃贫苦制发烛售卖的轶事，到南宋发烛已经成了小贩到处贩卖的日常用品，不过当时的做法只是把硫磺涂在火片或细木棒上引火，后来改进后还是如美国牛仔用的在靴子上划就能着的火柴，但很粗大。朱四郞知道火柴主要是硫磺和磷，这两样东西不难找到，他制的火柴也是把硫磺粘在细木棒一头，然后在纸皮上涂磷粉，试验了很多回，勉强成功，无非是火柴头更大，要多划上几回，可总比燧石好用。三是一把一边是锯齿一边是刀刃的匕首，匕首柄旋开后里面还有一个指南针。四是驱蚊虫的药，这个很简单，是一种叫七里香的中药材，这个时代主要读书人把他放在书柜里，用来避蠹，也有人放置席子之下能去蚤虱。总之，这药材有特殊臭味，但却实是提神醒脑驱蚊虫的好药。五是烧刀子酒，烧刀子酒，二锅头呀，第一锅第二锅冷却后的酒不纯，第二锅的最为醇厚，酒是很香，其实真正消毒的是酒精，大洋河出的烧刀子酒，酒精度约在五十度左右，医用消毒酒精三十度至九十度都可以，但效果最好的是七十五度，按目前四郞所掌握的技能，再提纯是没问题，可他没办法度量出七十五度的酒，所以也只能送常五烧刀子，再三告知他不是送他喝，是用来洗伤口。六是硫磺药皂，这也是能起到水到清洁和简单杀菌的作用。另外，根据朱四郞的交待，还要备些洗净的白纱布，这是用来面伤口的，若这些白纱布脏了，一定要煮后晒干再用。至于一大堆注意事项里，朱四郞第一提醒的是喝煮开的水，这一点非常重要，草原上的民族很会用细菌战，他们会用动物的尸体去污染水源，只要喝生水，马上就有可能爆发传染性的疾病。还有剪光头，这一般不大容易，古代身体发肤受之父亲，和尚剪光头可以，明朝蓄发蓄须，这条不大容易实行。还有防青光眼。还有。。火柴和药皂问题不大，这次进京来，他们带了一些过来，就是想看看京城的市场。烧刀子酒村里还有一些。匕首没了，也只找人制了六把，送常五那把还是四郞自己的。驱蚊虫的药那个简单，只要有个药店都能买到。睡袋，这个不好弄呀。这个可是整张的牛皮的，牛一般可是不让杀的。当然羊皮也行，那就得蜷着睡了。塞百户为何要拉朱四郞入锦衣卫，朱四郞一直有个问号，锦衣卫从编制上讲可是皇上的亲卫，入锦衣卫可没那么容易的。当然了这个编制，对某些人来说不容易，对某些人来说可能又不是什么大事。锦衣卫名声不好，但这与朱四郞有什么关系呢，他不会去考功名，也不没想过去做什么大官，塞百户也与朱四郞说过，若朱四郞愿意入锦衣卫，那不会有什么差遣，最多也只是在边关这带听用，每月一次去德胜堡去应卯就行。原来朱四郞想还了这个牌子，可经过王府的打劫之后，朱四郞有点动心了。纪纲死后的锦衣卫是什么样，但锦衣卫指挥使一定是皇上的心腹不会错，也许可以借力。今天胡成说出塞百户、塞哈只指挥使和郑和大人的关系时，朱四郞似乎抓到了塞百户的想法，也许他是希望朱四郞效力，当然这个效力可以说是为官府，更大的可能是以郑和和塞哈只为代表势力的家族。若这么说来，锦衣卫只是一个身份，塞百户并不是要朱四郞真的去加入锦衣卫作为朝庭的鹰犬，那锦衣卫和郑和的力量，也许可以借用一下。朱四郞哑然失笑，有点意思，行呀。锦衣卫就锦衣卫吧，没想到加入锦衣卫的第一件差事是与永乐北征相关的。既然朱四郞接了这差事，那就尽力去准备，永乐北征也是历史留名的大事件，于国于民都是大事，能效力也好。拿定主意之后朱四郞大致与胡成说了一下，大致要置办些什么，胡成一听头又大了。“朱兄弟，听说圣上往捕鱼儿海去了，可大军行军的路线谁也不知，一路过去倒是有些军堡可寻，大人只是让多置备些送去，置备多少，送到哪，某也不知，某只知抓紧办就是了。能在京城置办的就采办一些，若需要大洋河供应的，还烦四郞多用心思。”“有些京城采办更为便利，有些大洋河村还有货，某明日便让人回去递信，让送至德胜堡，还有一些要加工制办的，那就没办法了。”“就按朱兄弟说的办吧。明日未时到锦衣卫北镇府司衙门来寻某。”丢了话，胡成便走了，采办是要用钱的，他需要回去提示一下。晚上，朱四郞在房间喝茶。手上把玩着锦衣卫的腰牌，椭圆形的腰牌，一面写着“锦衣卫小旗朱四郞”，另一面“凡遇直宿者悬带此牌出皇城四门不用小旗”。胡成的到来带来的信息量太大了，朱棣现在正在往捕鱼儿海去的路上，也就是说朱棣正在生呼伦*贝尔去，那就是说阿鲁台往那里逃了。按现在朱四郞对蒙古势力的了解，这次朱棣显然进攻的对象是以阿鲁台为首的鞑靼，也许包括阿克鲁贴木儿，也许包括乌鲁克贴木儿的朵颜三卫。永乐帝共五次北征，印象中最后三次都是间隔不久，然后永乐便是死在了北征的路上。若这么说，这次打北征可能效果不好，要不然没必须连续北征。另外，连续北征死在路上，那就意味着永乐命不久矣，那他到底是哪一年死的。还有两年，还是三年的命，估计最多不会超过五年。朱四郞把玩着手上的牌子，加入锦衣卫，那锦衣卫的后台除了永乐之外，便是郑和，郑和六下西洋，最后一次是在明宣宗的时候。明宣宗是仁宗的儿子，永乐的孙子。仁宗做了不到一年的皇帝，那郑和又是哪一年死的呢，他到底死在了汉王之前，还是汉王之后，这可是很重要呀。宣宗继位时汉王就有过小动作，但被识破了，其后不久便造反了。若是这样，那加入锦衣卫制造郑和还是真的一步好棋。第二日，图赖和兔子还没能逛京城，就被朱四郞派回去了，他两骑术最好，所以也只能差他们跑腿。朱四郞本来还想着带了些货过来，好好考察一下京城的市场的，这下子又没功夫了。好在他这趟出来早就有过计划，自己没法去查看，把事交待给张氏兄弟。锦衣卫北镇府司衙门靠近皇城的正门承天门，在千步廊西侧。朱四郞一路走过才发现，这一片都是重要的政府部门。北镇府司衙门西边是五军都督府，这算是军队的总司令部，与东侧的政府六部。大门口有六个力士把门，挑出来把门的还都是身材，看着朱四郞走近了，便有人摆了个恶脸看了过来。朱四郞掏了那小旗的腰牌，那人马上换了脸色，问明事项之后，弯着腰陪着笑把四郞引了进去。“朱大人看着可是面生，第一次到北镇府司公干吧。”亲军十二卫之一的锦衣卫是最重要的卫，别的军卫只下设五个所，而锦衣卫有南北镇府司共下设十七个所，最多时有六万多人。“是极，这次过来是寻胡成大人公干。”“胡大人早有交待。胡大人早有交待。”正说着话，然后听到一阵吵闹，声音朱四郞听着耳熟，正是胡成。胡成与昨日不同，穿的是杏黄的飞鱼服，腰间也跨着绣春刀，和他一起的还有数人，有的也是锦衣卫，但还有些人不是，那几个人是公公。一个尖细的嗓音：“小子，把前日的军报拿出来，今日你家大人不在，就是你家大人在，咱家要看，他还不是要乖乖的呈上来。”“大人军报自有落档，交接签收有纪录，大人不信在下之言，又何必苦苦相逼。”“呵呵，不拿出来是吧，左右，把这狗才拿下，带回东厂。”那人又高叫道。随即边上几个公公马上冲了过去，把胡成拽了出来。边上的锦衣卫个个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胡大人。”朱四郞边上的力士叫了一声，马上又止住了嘴。他这一声，使的那边在争吵的数人都看了过来。那力士吓的脸发白，不敢出声。“哼，今日这狗才，咱家带走了，若想要人，让刘大人到东厂来领。走。”那公公挥了挥手，转身就往衙门口走去。“大人，大人。”几个锦衣卫跟了几步，又没继续动作。朱四郞愣在当场。东厂，这个最重要的字眼他听到了。东厂可是比锦衣卫更牛的特务机构呀，现在已经成立了呀？、厂卫厂卫，东厂一经成立便是制约锦衣卫的，一直是锦衣卫的上司呀，后来只有在某一两个牛叉的锦衣卫指挥使时代，一度与东厂并驾齐驱。这个样，这个样胡成就被锦衣卫给带走了？朱四郞愣在那里，等那几人回头来之后，朱四郞认出了其中一人，朱栋，锦衣卫总旗朱栋，此人也是与塞百户和胡小旗一起去大洋河村的。朱栋也认出了朱四郞，他向朱四郞使了个眼色，走过来对着那力士说：“张星儿，且到我房里来。”不待那力士说话，便叫走了他。朱四郞也没多说话，转身走了出去。客栈里只有一两个村民，其他人都跟着黑牛张氏兄弟等人出去了，留下的人其实是看马的。回到房间里没过多久，朱栋便找上了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