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今日张灯结彩,府门前车水马龙宾客流连,就连哨楼站岗的守卫脸上都挂着一抹未有过的喜庆。
这一派热闹欢庆的场景,在袁秀眼中却只觉阴森压抑。
呈递请帖,入了宴会的厅堂。
宴席上董卓正坐高位,胡轸、李儒、牛辅、李傕郭汜等一干近臣靠居董卓一边,至于其他人则是按照官职高低,分次落座。
袁秀论官职只是区区别部司马,按理说甚至都不应被邀请前来参加晚宴。
所以在安排位次的时候,则被坐到了最尾端,遥遥望去甚至都不能看见董卓的脸。
乐师奏乐,舞女飒踏,一片笙箫歌舞中,众人推杯换盏,互相笑谈。
别家的桌子光是酒坛就已经搬空了好几回,可袁秀桌上却连一杯酒都才只饮了一半。
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此时李儒却忽然走出席位,那诡谲的目光冷冷朝着袁秀的角落一瞥。
“袁司马今日大喜,文优敬你一杯。”
李儒冷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李儒那惺惺作态的模样,袁秀便猜测这已然是对方打算发难的征兆了。
袁秀强忍着心头上的厌恶,起身朝李儒淡淡一笑,也举起酒杯回礼。
所谓先礼后兵,李儒借着敬酒的举动,便是开了说话的由头,便如袁秀所预料的一般,开始发难。
“哦对了,太谷关可是你袁司马下令焚毁的?”
李儒的问题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却杀机遍布,让袁秀心中一冷。
眼见袁秀忽然迟疑,李儒心中暗喜,心想你小子总算是给我住到了把柄。
当日李儒听闻太谷关被焚之事,便已经想到了如何用其来对付袁秀。
这一击不可谓不阴毒,袁秀如果点头,那就间接承认了自己焚毁太谷关的罪行。
袁秀乃是袁绍的私生子,即便在西凉军中立下再大的功劳,依旧还是会被董卓所猜忌。
一个敌军盟主的私生子,下令焚毁一座离洛阳不过几百里的关隘,此事放在董卓眼里,他会如何去想?
可如果袁秀不承认,却相当于将焚毁太谷关的责任推脱到了李傕郭汜的头上。
便是袁秀承认,则会引起董卓的猜忌,不认则会得罪李傕郭汜。
一方是西凉军的领袖,一方是西凉军新兴而其的大人物。
无论袁秀让哪一方不满意,这之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李儒自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已经算计到了每一步。
然而他千算万算也不可能知道,明面上附庸于李傕郭汜的袁秀,实际上早就已经将李傕郭汜治得服服帖帖。
因此面对李儒这般毒辣的杀招,袁秀却只是淡淡的回应道。
“此事乃李傕郭汜两位大人负责于秀无关。”
这般直截了当的态度让李儒微微一愣,心想你小子卸磨杀驴的手法也太过干脆了吧。
你就不怕李傕郭汜二人的报复?
“两位大人,您二位不说些什么?”
一时间李儒只觉得袁秀这是两害取其轻,于是连忙看向了郭李二人,便向让他们向袁秀施压。
毕竟这焚毁关隘可是一件大事,袁秀如此简单就将这些责任扣在了他们两人头上,这二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