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希望的是在每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醒来后都能看到你,阳光温柔的俯下身,散落在你恬静安详的侧脸。
那将是我这一生中唯一一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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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不是你这种小鬼该来的地方,赶紧滚蛋。”
“我也是战士。”
“你算个屁的战士,来个人,把他带去撤离队伍……”
狙击手的话语停顿下来。
正在集结的弩手小队战士也愣住了,刚想听从命令的两名战士停下脚步。
面前的男孩举起了手中抱着的弓弩,而那弓弩正对着自己的方向,他好像是在向自己证明什么,搭在扳机外的手死死用力,轻微颤抖。
“我没教过你,手里的弩箭永远不要对准自己的战友?”
狙击手抬起手,阻止靠近的弩手,他看着浮士德问,声音平静。
浮士德从来没见过狙击手生气的样子,似乎营地里的弩手们也没见过他生气的模样,除了呵斥弩手训练的毛病和脾气不好总爱抱怨以外,他几乎从没真正有过怒气。
可现在,浮士德隐隐能感觉到,他平静的眼神里藏着一抹说不出的怒火。
“我只是……”浮士德眼神闪烁。
“只是什么?”狙击手问:“只是想向我证明你觉得自己能上战场?”
“我也是战士,这是你自己说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浮士德望着狙击手的视线逐渐坚定下来。
老实说狙击手很意外,意外于蛇给他找的这个冷淡的小子居然有这种胆量,可他看着浮士德的视线。
忽然间,狙击手俯下身,他的动作太快,浮士德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能看着狙击手几乎在眨眼之间就靠近了他的他身前,按住他握住弩的手,转眼就夺下了他的武器。
弩托毫不留情捶在他背后,他踉跄着扑倒在泥土里,转过身时,狙击手正提着属于他的弓弩俯瞰着跌倒在地上的他。
“你以为扣扣扳机,射中几十米远的靶子就能被称作战士了?”
军靴踩在泥土里,狙击手那不算高大的身材不知为何在浮士德眼里看上去是那么遥远,看着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在,最后提着弓弩缓缓蹲在自己面前。
面前的男孩看上去是那么狼狈,他身上沾上污泥,跌坐在烂泥里,他的手在泥坑里死死攥紧。
“我来告诉你,小子,你还差的太远。”狙击手冷冷的说,眼神满是轻蔑。
他伸出带着战术手套的手捏着浮士德下巴,蹲下身的他将浮士德的脸对向自己。
“教官,浮士德他还……”
“闭嘴!”
周围的弩手忍不住开口争辩,狙击手狠声转头呵斥,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凶狠,以至于过去熟悉他的弩手们没敢再开口说些什么。
他重新看着浮士德的眼睛。
“现在看着我眼睛,再把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也许这时候面对这双眼睛时,浮士德才终于明白过来,那个总是爱抱怨的小个子老师,他甚至有时候没太尊敬的狙击手。
他原来也是一名真正的战士。
“我……也是,战士。”男孩咬着牙说,他直视这那双冷漠狠厉的眼睛,执拗的没有分好退让。
狙击手忽然松开了手。
“好,好的很。”
他说,可话语里却没有多少称赞,他重新站起身,垂下视线落在浮士德身上:“现在我收回之前的话,你还配不上战士这个称呼,小子,你也配不上这把弩。”
他没再去理会地上的浮士德。
浮士德踉跄从地上爬起,望着狙击手的背影,弩手们用同情的眼光看向他,他没去在乎,他眼里只有狙击手的背影,和被他提在手里属于自己的弩。
“教官!”弩手的提醒忽然响起。
狙击手想也没想抬腿朝后踢去,浮士德并起双臂挡住了狙击手替向自己的鞭腿。
“我的弩。”
他盯着狙击手的眼睛冷声说。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们在弩手集结的位置打了起来,不能说是打,而是单方面的碾压,哪怕狙击手并不以近身格斗为长,哪怕在小队的时候,他经常被乌鸦用擒拿的手法按在地上,可对于大多数普通战士而言,作为黑钢精锐佣兵的他,还不至于连个没受过的训练的小鬼也没法对付。
只是这小子太倔,即使一次次把他打倒,他还是顽强的想要站起来。
直到几分钟以后,满身淤青的浮士德再也没有力气从地上爬起,而换来的不过是狙击手脸上一道钱钱的抓痕。
“把他带过去。”
狙击手摸了摸脸上的伤痕,用哥伦比亚话低骂了一句,他甚至都没再去看一眼地上的男孩,浮士德却一直望着他的方向,望着他和他手里提的弩。
男孩没觉得恨,只是很不甘。
“沙萨?你怎么了,是谁把你弄成这样子。”
最后一批撤离的队伍,当被两名弩手扶着追上撤离人员时,看到一身淤青的浮士德,跟在阿丽娜身旁的伊诺急忙跑了过去。
浮士德别过头没有回答,也不愿意让伊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幸好你们还没离开,阿丽娜组长。”
“我们是最后一批撤离的队伍。”阿丽娜说,她和几名感染者接过战士们们抱着的浮士德。“我能问一下,发生了什么吗?”
“唉,还是别问了。”
弩手们无奈摇头,他们觉得教官下手太狠,可当时那种情况,他们也不敢上去阻止,训练弩手队伍里没人不知道所有人里面,教官最关心的就是浮士德,不然也不会去哪儿都带着他。
“总之浮士德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阿丽娜没再多问。
“我知道了,你们也是,要多加小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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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现实,乌萨斯军不是傻瓜,以乌萨斯人的惯例,如果发现营地里没人他们一定会派出侦察小队,我们利用村子布置陷阱埋伏他们很容易就能识破。”
“我赞成盾卫的看法,这次我们对手不比以往,他们是乌萨斯正规军队,所以他们携带的武器装备,训练水平和实战经验也要比以往我们所面对的对手更为棘手,提前布属陷阱伏击他们这个想法不是不行,但利用村庄这点很难实现。”
“塔露拉怎么说?”
“我也同意盾卫的意见,首先我们得抛开以往应付纠察队的思维,其次再来看营地所处的位置,如果我是乌萨斯军的指挥官,在面对藏在山谷里一群感染者,虽然不必太将他们的战力放在眼里,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也为了能顺利清理干净这里的感染者,我会选择将我的军队分成两组,正面进攻的同时切断他们的退路。”
塔露拉指着地图缓缓开口说,又抬起头,看着面前会议室里的各个小队队长。
“敌人无论是武器,训练还是作战经验都要胜过我们,这是事实,也就是说,即使乌萨斯军真犯了蠢,中了我们的埋伏,我们也会被乌萨斯军队前后包夹,以我对乌萨斯军队建制的了解,他们必然会携带轻型火炮,而我们之中唯一有能力正面抗下炮火攻击只有爱国者先生与盾卫。”
“不一定,塔露拉,乌萨斯军不一定会想你想的那样分兵。”
“但我们不能忽略这个可能,如果他们这么做了呢,我们不能把主动权放在敌人的手里,去幻想敌人会以我们最希望的方式来展开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