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是女子的事儿……”廖昂轩又吩咐了一句。
“我知道,放心吧!是吧,无忧?”
蓝萱听了廖庚的话,微笑着点了点头。
廖庚转身把门关好,先离开了这里。
“你们俩这是说什么呢?”廖昂轩问道。
蓝萱只是一笑,没有做答,随即,蓝萱转过身来,看了看还在发愣的左俊忠,双膝跪在尘埃之中。
“左伯父在上,晚辈陆蓝萱拜见伯父。”
“你……真的是万灵的后人?”左俊忠听到蓝萱的这一句话出口,两行老泪夺眶而出。
“是。”
“有何为证?”
蓝萱从怀里取出自己用的那一对云水刺来,双手递到左俊忠跟着,说道:“这是家父为我打造的一对刺,上面,有父亲亲手写的字,伯伯尽可一观。若伯伯不信,”说着,蓝萱又从自己的头上,取下那只步摇来,呈在手中,“这是母亲的遗物……若再要其他的什么信物,晚辈也是说不出来了。”
左俊忠先看了看步摇,又拿过刺来看了看,他点了点头,刚刚才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用双手扶着蓝萱,说道:“好孩子,这么多年,让你受苦了。快起来……”
“爹,她真是……”左良问道。
“孩子,讲讲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吧……”左俊忠没有直接回答左良的问道,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蓝萱问道。
蓝萱听到左俊忠这样发问,便一五一十的从自己父亲离开草原之后的事情,一一尽可能的详细的诉说了一遍。
在蓝萱讲述的过程中,左良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文溪告诉自己,蓝萱说她男扮女装考功名进官场是为了为父报仇,可是,谁是她想要抱负的对象呢?
没多久,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就水落石出了。
蓝萱的话音才落,只听左俊忠问道:“孩子,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找我呢?”
蓝萱语塞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左良,再次跪倒在地。
“你这是……”
“不瞒伯父,我这番入仕就是想为父亲报仇,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以为,当年残害父亲的凶手就是您……而与子卿兄的那次巧遇,给了我这样的一个契机,让我有机会可以接近您……我当时是想……”
“你想借着我接近父亲,然后行刺?”左良吃惊异常的问道。
不止是他,就连廖昂轩也大为吃惊,当初虽然觉得蓝萱的行为举止是有异样,可是竟没有想到,她当时的想法是这样的,好在她没有做出什么来,否则,岂不是真的让亲者痛仇者快了。
“那你为什么没有动手?这么多年,我对你父亲的死一直是耿耿于怀,若你真的动了手,也许我的心,还能轻松许多……”
“刚开始的想法是一样,可是,越到后来,顾虑也就越多,而且,听到了其他声音也就越多,所以,我才……伯父,晚辈对您不恭,轻信他们妄议,请伯父……”
左俊忠摇了摇头,说道:“无妨,这些都无妨,只要你现在是好好的,什么都没关系。”
说着,左俊忠第二次扶起了蓝萱。
蓝萱站起身后,来到左良面前,含着泪对着左良深深一拜,说道:“若是子卿兄怪罪我的当初,无忧不敢有半字埋怨,但此一拜,还请子卿兄就此受下。”
想着以前的种种,左良真是无言以对,想不到,原来她对自己的“与众不同”竟是另有居心,但是事已至此,一些都似乎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他伸出双手,扶住蓝萱,说道:“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咱们往前好好走吧!”
用过晚饭之后,左氏父子带着非常喜悦的心情离开了廖家。
因为左俊忠实在是想不到,他这一辈子尽心竭力想保护的两个人竟然现在同住在一个地方,而且,看样子,关系还是十分亲厚的!
在回去的路上,左俊忠还是一片心情大好。这可让坐在一旁的左良有点着急了。
“爹,您……”
“怎么了?有什么事直管说,不用支支吾吾的。”
左良叹了口气,然后低低的声音说道:“您先别只顾着高兴,眼下可还有件很是棘手的事儿要干呢!”
“什么事儿?”
“您别忘记了,她可不是个男子!”
听了儿子这句话,左俊忠转过头来,看着左良问道:“这事儿,你早知道了吧!”
左良被父亲的这句根本没在重点上的问话问的一头黑线,他点了点头,说道:“比您早了那么一点儿,可是,这个不是重点。”
“那重点是什么?”
见自己真的乐过了头,左良不得不叹了口气,然后说道:“重点是,她现在还是当朝的从三品,礼部侍郎!”
话说到这里,左俊忠终于听明白了自己的儿子究竟想要告诉自己什么了。
是啊!她现在可是当朝的命官!这不是个女子应该处的位置啊!
自己真的是乐过头了儿了,怎么竟然连这个都没注意到呢?
看着自己的父亲终于一脸的恍然大悟,左良摇了摇头。也难怪父亲会这样,十年多的时间,这一直是压在父亲心头上的一块巨石,今天,这巨石终于从他的心头移开,怎么可能不开心呢!也许真的是自己不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泼父亲的冷水。
“你说的对啊。这可真是件棘手的事情。”左俊忠低声说道,然后看了看自己的儿子,问道,“你知道她是……之后,你没有劝过她么?”
“劝是劝过的,可是当时她只说自己还有没有处理完的事情……我当时哪里知道她的心里装的事情竟然与您有关……难怪每次看到您的时候,她的脸上总是忽冷忽热,阴晴不定的,我还以为是她紧张,没想到,她竟然当时憋着那样的心思。儿子也是该死,怎么就……”
“唉……都说了不去提了,怎么还讲这个……”左俊忠叹了口气,对着左良说道,“这件事儿,咱们可得保密些……你那位媳妇……”
“她知道……”
“什么?连她也知道?你们究竟还有多少人知道?”
“没有了……就这些人……哦,还有贴身照顾蓝萱的小厮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