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究竟是谁？！”
阴影中走出来的爱莉希雅让苏一脸的茫然。
这位自认为看穿了一切，认清了一切现实的觉者眼下全然没想到会有这样完全超出自己预料的事情发生。
而在他愣神之际，整个地下空间突然浮现出了一团朦胧的阴影。
那阴影如有实质般在地板表面涨缩蠕动着，而在它的边缘，大量铁锈色的、肉眼几不可见的线条不知何时已经四处弥漫，蔓延到了周围的墙壁上，蔓延到了不远处的大门上，甚至蔓延到了天花板上！
在苏的目光被这些诡异的概念所吸引的刹那，一种难以名状的、仿佛梦呓般的低声呢喃突然在房间中响起。
随后，一股铁锈般的血腥气直冲入苏的鼻腔。
紧接着，‘爱莉希雅’面带笑容地开口道：
“依旧还是这么聪明呢，觉者……一眼就看穿了我不仅仅是爱莉希雅的事实。”
“你究竟……”
苏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的‘爱莉希雅’，紧接着发现地上的那些诡异雾气飞快地成型，不一会儿就化为了一个‘人’的形状。
而爱莉希雅的样貌则是迅速变化，眨眼之间就变得和他一模一样。
“真是可悲啊，觉者，你算计了一切，自以为掌握了通往真理的道理，可结果，不过是为他人平添嫁衣……”
“……”
苏的面容如同冰封，黑色的眼珠死死盯着那个诡异出现的人影，他微微搓动了一下手指，然而精神感应却是联系不到任何人，甚至连与奥托的通讯联系都已经彻底中断。
为此，他虽然没有流露出明显的惊慌，但眼神也可谓是彻底冰冷了下来：
“原来如此，原来是你……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我也没有想到，只能说，当陈长生那家伙完成【长生】刻印的那一瞬间，这一切就必然发生了……”有着苏面容的‘爱莉希雅’声音嘶哑地开口，身形更加凝实了一点，“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一时兴起，如过去那般，想要为未来增加几分变数，却没想到你在几万年后已经变得如此疯狂，会选择用这样的牺牲去达成目的，实在是，有些过于可悲了啊，我的老朋友……”
“人总是会变的，【】。”苏说出了那个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名字，神色渐渐归于淡然，开口道：“如果能够付出一点点的牺牲，就能换取全人类的救赎，我便愿意主动去做，这至少比那残酷至极的圣痕计划看起来更有希望。”
“呵呵，就连觉者你都在时间的流逝下陷入了疯狂，真难以想象其他人会是什么状态——呵呵呵，所谓的英桀，果然称不上英雄，只不过是一群徒有力量，却不知罪孽为何物的杀人狂魔罢了。”
对于有着与自己一模一样面容的‘爱莉希雅’说出的话语，苏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我等之罪，自有人诉说，而那绝非你能够评价的。【】，你从来未曾知晓生命的真谛，却妄言人类的决心，我无需与这样的你进行过多的言语。”
“哼……”
苏的表现似乎有些激怒这个和他有着一模一样外观的个体。
刹那间，大量难以名状的呢喃声和层层叠叠的铁锈色光环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苏只觉得大脑变得无比昏沉，意识陷入了某种混沌。
面对这种巨大的压力，苏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冷冰冰地注视着前方，他手中一道奇特能量缓缓浮现，来自第二神之键的力量开始在此间爆发！
“这种时候还在垂死挣扎吗？”另一个苏淡漠地看着这一幕，嘲讽地开口道：“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浪费时间，就用【】的力量来帮助你认清现实吧！”
面对身上骤然增加的压力，苏只是冷冰冰地注视着前方。
他没有后退，反而一步上前，淡漠地开口道：“你真的觉得，我在这里是被你给拖住，而不是拖住你吗？”
“呵呵，怎么，难道你还在祈求会有人来帮助你么？”‘爱莉希雅’发出冷笑，“那你就试试吧，究竟是有人先注意到你的问题，还是由我将你彻底吞噬，接纳原本属于你的那部分因果。”
“你错估了一件事。”苏缓缓抬起头，眼神中笼罩上了一丝尘埃，“虽然说你的存在和长生兄一样，完全处于我的计算之外，无法用我的【天慧】之铭看穿，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人，也同样无法用计算来看穿。”
“哦？你说谁？梅比乌斯？还是阿波尼亚……”
‘爱莉希雅’表情淡然，仿佛对这一切完全都在掌握之中的态度，不认为有任何一个自己认知中的人能够改变这个局面。
而就在这时，现场的环境突然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所笼罩。
整个地下空间突然被一股汹涌而出的力量所淹没，墙壁，屋顶，陈设……一切的一切都在这股力量中迅速融化、消散，一幕异常璀璨的、仿佛仅仅出现在人类梦境和幻想中的巨大图书馆吞噬了一切，也将‘爱莉希雅’与苏同时笼罩。
“很抱歉，是我。”
金发的男人，天命主教奥托从图书馆的阶梯上一步一步走了下来，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和他相似，却又模糊不清的身影。
见到这一幕，‘爱莉希雅’的神色微微变化，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但她同时又很冷静，嗤笑着开口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他？一个现文明的普通领袖？这就是苏你最后的底牌了么？”
“底牌的关键不是强大与否，而是能否达到最佳的效果。”奥托代替苏做出回答，“自从你们这些英桀纷纷复活，一次又一次打乱我原本的安排后，我就一直在怀疑，是否还有更多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可能发生。为此，我几乎提前计算了每一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并与虚空万藏进行了对策的思考，事实证明，我并没有杞人忧天。”
“这世界上有些是只有英桀能够做到的事情，而还有一些，则是只有现文明的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苏接过奥托的话茬，“作为前文明最后的阴影，你依旧没有学会最重要的一个道理，那就是人类永远能够做出超出你预料的发展。而这一点，我早就已经从长生兄那里学到了。”
“呵，废话连篇。”‘爱莉希雅’冷漠地开口道：“多了一个现文明的废物主教，你就觉得自己能够战胜我了么？如果你拥有这样的自信，那我只能说，是我太高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