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混乱的天命广场上。
“符华！？”
看到身体被贯穿的符华，现场众人的表情顿时混乱了起来，每个人都陷入到了巨大的惊愕之中，呆呆地看着眼前这血淋淋的景象。
不过，这一刻，虽然身体遭到贯穿，但符华的表情却是没有任何痛苦，反而是露出了些许的微笑。
陷入疯狂的雷恩本能地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灵魂构造的触手第一时间想要回缩，可发现根本无法从符华的身边收回。
插入对方体内的触手仿佛被死死地钳制住了一般，完全无法拔出！
“这是……”
远处的德丽莎等人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显然是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发生这样诡异的变化。
雷恩本人则是突然陷入了一股奇特的错乱之中，一根根触手开始没有规律地颤抖，乃至于收缩起来。
“这么近的距离，羽渡尘的力量总算是可以生效了，虽然我无法动摇雷恩你的灵魂，但可以稍微唤醒你的神智。”符华的嘴角溢血，不紧不慢地开口，“上一次，我没能拯救你，反而犯下了大错，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犯下同样的错误了！雷恩，长生……真的，对不起……”
话音落下，符华的右手骤然间攥紧，赤色的能量笼罩之下，大量的羽毛不断垂落。
哗啦啦——
在一股劲风的影响下，一片片赤红色的羽毛如同飘飞的柳絮，不断地缠绕上来，融入到了灵魂触手的内部。
面对这些羽毛的出现，雷恩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阵眩晕，他的身体也迅速变得不再稳定，仿佛能量即将中断般剧烈闪烁起来！
下一秒，雷恩那虚无的面容上逐渐浮现出了情绪的色彩，他似乎恍然间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来正站在这个地方，神色困惑地看向四周——
“这里是……等等，符华？”雷恩惊讶地看着面前胸口出现大洞，奄奄一息的少女，一下子完全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受伤了？为什么……是谁做的？不对，我为什么会……”
看着自己体表那些蔓延着的灵魂触手，雷恩总算是反应了过来情况。
他刚想做些什么，可一股人耳无法听到的、蕴含着强大力量的低频振荡瞬间“回响”在了他的脑海里。
“咳啊……啊啊啊啊！”
猛然间，雷恩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刺痛，在上辈子重复了无数次的死亡后，他原以为自己已经不可能再产生类似的感觉，然而眼下某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疯狂冲动却是折磨得他头疼欲裂。
苏醒过来的意识与疯狂的意识开始疯狂交错，那些象征着雷恩灵魂本质的触手开始陷入某种自我矛盾的状态，彼此之间纵横交错，完全缠绕在了一起，一部分甚至因为自我抗拒，仿佛裂解开了一样。
这种分裂的状态让雷恩几乎体验到了比死亡更痛苦的折磨，恨不得立刻自尽，再通过灵魂聚合，重新复活。
不过，由于全身上下的意志都用在了对抗疯狂身上，雷恩眼下完全做不到任何多余的行动。
二次崩落状态尚未解除的情况下，这份疯狂几乎无法抵御，只能竭尽全力屏气凝神，才能够勉强维持清醒。
不过，就在雷恩拼命挣扎的时候，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了非常短暂的错愕神色，惊讶地看向面前那些不断飞舞的羽毛。
红白相间的羽毛不断没有减少，反而越变越多，甚至有不少钻入了他的身体里，让他那不断扩散的疯狂逐渐降低。
虽然相比起雷恩灵魂深处的那股极致疯狂，这些羽毛的效果可谓是微乎其微，但一点一点增长的情况下，竟是成功削弱了他体内的疯狂冲动，让他进一步获得了控制身体的力量。
这就好比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雷恩至此逐渐摆脱了疯狂的影响，精神一点一点开始恢复理性。
当然，这一切并非上天的馈赠，而是某个少女用生命付出的代价……
“停下！”感受到符华身上那不断消散的灵魂，雷恩用一种嘶哑而混沌的声音，焦急地发出呐喊：“不要这么做！你没有理由这么做，华，当初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考虑你的心情，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这样的家伙……！！！”
雷恩的声音戛然而止，体内的疯狂冲动让他不能太过情绪激动。
与此同时，符华释放出的羽毛越来越多，她的身形也已经虚无缥缈到了极限，仿佛被风一吹，就会彻底消散一样！
“……”
面对一脸焦急、恨不得当场自尽的雷恩，符华则是一步一步朝他走来，脸上带着很认真的模样：“我一直都想这么做，长生。毕竟，从很久以前，都是你在保护我，这一次，轮到我来保护你了……”
话音落下，符华仿佛耗尽了最后一分力气，所有的记忆和力量都化为了羽渡尘的羽毛，注入到了雷恩的体内。
这让雷恩进一步从疯狂之中摆脱了出来，一定程度上掌控住了二次崩落的力量。
但这个结果却让雷恩完全开心不起来，不仅不开心，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脏上传来了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整个人痛得都快裂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了我……”
嘶哑的嗓音传出声音，雷恩一边按住自己那砰砰直跳、仿佛随时都要裂开的心脏，一边看向面前已经完全失去灵魂波动，化为一具尸体的少女。
咬紧牙关，雷恩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随后他直接提起周围的一条触手，猛然间刺穿了自己的躯体！
“咔擦！”
鲜血淋漓之下，伴随着男人血红的目光骤然凝滞，他竟是活生生从自己的血肉之中挖出了一枚暗红色的羽毛。
符华的灵魂力量竟是被他强行从自己体内剥离了出来。
而由于失去符华的力量，雷恩感觉疯狂进一步从自己体内涌现，这让他不敢再浪费半点时间，连忙想要离开现场。
当然，在离去之前，他一把抓住了远处倒在地上的空之律者。
如果没有他在的话，空之律者对现场所有人来说依旧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他可不希望最后一课的剧情在这个世界再度上演。
“轰！”
于是，伴随着一阵剧烈响声落下，雷恩和空之律者的身影消失在原地，这场浩浩荡荡的天命之战总算是彻底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