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梅比乌斯与阿波尼亚的战斗迅速在夜幕下的世界蛇基地爆发。
虽然说梅比乌斯刚刚才解除戒律的限制，力量尚未彻底恢复完整，但她在超负荷状态下依旧能够强行进入二次崩落。
同时，由于一旁的记忆体梅比乌斯陷入到了完全崩落的状态，开始无差别在四周发动攻击，其创造出的腐蚀领域某种意义上算是给真正的梅比乌斯增加了一定的增益状态。
“啪！”
梅比乌斯缓缓打了个响指，她脚下巨量的黑泥骤然间涌现，化为一条漆黑的巨蟒，朝着阿波尼亚冲了过去！
见状，阿波尼亚神色冷漠，强行张开双手，释放出范围惊人的制裁之雷与梅比乌斯对碰。
但在这种元素层面的攻击上，阿波尼亚显然不会是梅比乌斯的对手。
制裁之雷迅速被腐蚀巨蟒冲破，被梅比乌斯的攻击击穿。
“咳啊……”阿波尼亚倒退了几步，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苍白。
“怎么，不使用戒律么？”梅比乌斯淡定地看着面前的【戒律】之英桀，缓缓开口道：“看来亲手杀死长生一次对你的打击很大啊，你就这么不愿意伤害他么？可这样不矛盾么？明明你之前都还想要强行限制住他，来强行完成他不想完成的圣痕计划。”
“闭嘴……”
阿波尼亚情绪冲动地开口。
她显然是被梅比乌斯说中，因为刚刚误杀雷恩的事情，眼下精神陷入到了某种不稳定的状态，以至于连戒律都无法稳定使用。
“我只是不希望他坠入深渊，陷入痛苦而已……”阿波尼亚神色复杂，咬着牙喃喃自语：“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他……”
“呵呵，所以说你完全不懂啊。”梅比乌斯淡定地摆了摆手，“你肯定是觉得只有你才懂得长生那家伙的想法，觉得你的行为才是在为他好吧？”
“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说，你们这样的想法未免也太过傲慢了一点。”梅比乌斯嗤笑着开口：“你也好，符华那丫头也好，你们都认为只有让自己陷入痛苦，才能够去拯救别人，但这真的是正确的么？”
“什么……”
“简单来说，你就根本没搞清楚，那家伙比起自己受伤，更看不了周围的人受伤。如果强行用牺牲去让他获得所谓的幸福，我觉得那对他而言才是真正的不幸。以前的我也曾经看不清这一点，陷入到执念之中，所以很懂你们的这种态度到底是什么情况。”
“……”
听到梅比乌斯这颇有经验的侃侃而谈，阿波尼亚陷入沉默。
她实际上很能够理解梅比乌斯的话语，毕竟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陈长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她又能如何？
她已经失败过一次了，知道放任对方这样下去，将会迎来的究竟是怎样的结局。
所以，与其和过去一样重蹈覆辙，她宁肯选择牺牲自己，由自己来承受一切的苦难，只希望对方能够不要再迎来那样痛苦的结局。
然而，今夜发生的一切不断地冲击着她的想法。
阿波尼亚逐渐理解了雷恩真正的想法，也隐约察觉到了自己真正的愿望……
可说到底，阿波尼亚无法承认这种痛苦的选择。
她深知反抗命运的行为是何其深痛，她其实早已了然，自己的所作所为除却为自己招致憎恨之外，徒劳无益。
但阿波尼亚不会承认，也不愿承认。
“我将俯首告罪，但绝不会止步于前。”
“呵呵，这就是你的选择么？”
梅比乌斯笑着摇了摇头：“总觉得我们的立场完全反过来了呢，明明五万年前的时候，我才是那个陷入执念，不愿回头的人。”
“我只是知晓了我应该做什么。”阿波尼亚表情冷漠，眼中逐渐绽放出金色的光点：“纵然会招致憎恨，我依旧不愿放弃……将长生，还给我吧！”
“抱歉，我可是答应过这家伙。”梅比乌斯摇了摇头，“在完成和他的约定之前，我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他了！”
“轰！”
刹那间，阿波尼亚和梅比乌斯身上的崩坏能都浓郁到了一种惊人的程度，整个世界蛇的基地都被环境冲击得陷入了扭曲。
而眼看二者即将爆发激战，阿波尼亚的神情突然发生了变化！
“怎么会……”
刹那间，在她来不及反应的片刻，一头陷入疯狂的巨蟒突然间从天而降，冲到了她的面前。
“砰！”
来不及闪躲，阿波尼亚正面迎接了巨蛇的攻击，整个人直接倒飞了出去，遭受了一定的创伤。
阿波尼亚拼尽全力才将发狂的记忆体梅比乌斯控制住，压制住对方完全崩落后的狂乱。
而借助刚刚这段时间，梅比乌斯早就已经带着雷恩的尸体，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为此，阿波尼亚愤怒地攥紧拳头，但她也意识到，自己今夜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败北，没有获得任何能够获得的东西。
“我不会放弃，决不放弃。”
将恢复人形的记忆体梅比乌斯缓缓放下，阿波尼亚神色冷漠，却又隐藏着一丝消不去的迷茫。
“无论如何……我将捐弃此身，只愿答案永证于心。”
……
“咳咳。”
从阴影之中浮现，梅比乌斯整个人贴在了墙壁上，不住地咳嗽。
此时此刻，她身上每一处区域都开始不住地溢出鲜血。
很明显，顶着虚弱的身体动用二次崩落对她而言实在是一件巨大的负担。
最后如果不是借助计算和诱导，利用了记忆体的自己去袭击阿波尼亚，继续战斗下去的话，输掉的人一定会是她。
当然，尽管条件如此不利，她依旧获得了自己应该需要的东西。
“哈哈，哈哈哈哈！”梅比乌斯忍不住放声发出嚣张的笑声。
这一刻，梅比乌斯感觉自己再度变回了以前那个性格冷漠，会牺牲一切能够牺牲的东西，包括自己的疯狂女人。
本以为失去目标，已经对一切都无所谓了的她，如今终于再度有了新的目的。
那就是实现他的目的！
为此，她相信自己可以再度变回以前那个疯狂的天才科学家，做到一切看似无法做到的疯狂之事。
“不过这种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事情，总觉得不符合你的性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