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画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性子一向暴躁,昔年闯荡江湖时,无数富家子弟皆因她性子抱在,才会对她愈发着迷。这时她听到方清这一番话,隐隐中显是在炫耀武功要胜过东郭胜百倍,她如何能忍得了?
方清眼见她这一鞭说到便到,来得极快,正照着自己前胸击来,显是力道不弱,若是被她一鞭击中,非要穿胸而死不可。只见他脚步轻轻一挪,长鞭从他左臂鞭穿梭而过,仅仅相差一寸距离。
群豪见状,纷纷喝了声彩。要知道方清是故意相让,而这般轻轻挪动一下,竟将距离拿捏的如此之准。
就连孟无痕也忍不住赞道:“好身法。”
柳如画一击不中,右臂一沉,跟着又是一抖,却不见长鞭回来,却犹如一条长蛇涌动,口出红信,嗖的一声,攻向方清下三路。
群豪跟着又喝一声彩,纷纷叫道:“好鞭法。”原来在场众人不乏使鞭的好手,这些人见柳如画一条长鞭竟能如此变化,心下都暗暗钦佩:“怪不得昔日殷菩萨的名头在江湖上极响,今日果然大开眼界。”
只见柳如画右臂连斗数下,长鞭犹如幻化作一条长蛇,灵动毒辣,尽是攻向方清的下三路,每一招均是要断人子孙的打法。原来柳如画昔年混迹江湖时,但凡同敌人交战,均是以攻下三路的阴毒招式取胜。毕竟一般的男子对自己的下三路最为要紧,是以一旦遭到敌人攻击,只得拼命守护下三路,便无暇再出还手。
“阿弥陀佛……”方清忽左忽右的躲闪,“柳施主好阴毒的招数。”
“打不过别人就说别人手段阴毒,呸!”柳如画骂了一句,只见她手腕疾抖,但见鞭梢轻颤,霎时间便化作数十道长蛇一般,尽攻方清腰间之处。
方清向后一退,轻轻避开。柳如画不等他站稳脚跟,便已抢攻而来,但见她一招快似一招。
数招一过,旁观众人纷纷群情耸动,但见柳如画鞭法轻灵毒辣,光闪如虹,吞叶开阖之际,又飘逸,又凝重,端的是名家风范。而方清一味闪躲,脚法更是呆滞,东边腾挪,西边跳跃,当真不成章法,但有识之士见了,却知他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实已臻武学中的极高境界。他年纪老迈,脚步移动也极是缓慢,反观柳如画时,只见她纵高伏低、东奔西闪,只在一盏茶时分,已接连攻出六十余招凌厉无伦的杀手。
再斗了十余合之后,柳三更已知柳如画绝不是方清的敌手。但见她鞭法虽是凌厉,但破绽太多,倘若自己是方清,只须纵身一跃,便可趁她鞭长莫及,使出擒拿手的功夫,将她制住。他边看心中边想:“怎地数月不见,六姐的功夫竟退步了,怎地破绽如此之多?”其实他哪里知道,自从他修炼昆仑惊天手及追魂夺命剑以来,武功早已精进不少,无论是以真气御敌还是招数对敌,早已不再是昔日的柳三更了。
但见柳如画又连攻十余招,鞭法精妙绝伦,每一招所攻的方位均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但无论如何,总是挨不着方清的一片衣袖。这时她不禁心想:“这老和尚诡诈的很,他故意装作一代宗师的模样不肯和我这弱女子动手,要故作清高,我就成全了你,瞧你是不是当真不还手!”想到此处,叫道:“淫和尚,怎地不还手?”她故意将方清称作“淫和尚”是要激怒他。
方清一边躲闪,一边说道:“善哉善哉,柳施主尽管动手,何必又口出污秽之言逞这口舌之勇?”
柳如画哼了一声,纵身疾跃,长鞭抖动,说道:“我外号为何叫作淫菩萨你可知道?”不等方清答话随即又道:“只因我昔日混迹江湖时,你们这群贼秃驴哪一个见了老娘,不是一双色眼盯着我不放?”
方清道:“阿弥陀佛,我佛门弟子第一戒便是女色,门下弟子又岂会盯着你不放?”
柳如画见他躲开这一鞭,当下又是一鞭,骂道:“假惺惺做什么好人!贼和尚,淫和尚!”
方清忽然右手一伸,已拽住她攻来的鞭梢,道:“此事是真?倘若有半句谎言,死后可是要下拔舌地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