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三班彻底被镇住了,如果是全班一起吼,拼的是声大,拼的是心齐,拼的是气势,可是,现在单唱,歌唱的好坏一下子就显露无疑。
“韩友文,你上吧”一个同学喊道。
“我?我唱歌你们还不知道么,靠的是吼啊,这种文艺的我不行啊。”韩友文苦脸说。
“我也不行啊,别看我刚才唱的声音大,我可是一直跑调来着。”另一个男士正慌张的拒绝。
“我感觉孟风晨行,再说他是班主任内定的代理班长,他不上谁上啊。”说话的男生正是免费特招生上来的赵克明。
赵克明从小到大就是学习尖子,否则也不能在中考后凭借着本市第一的成绩被红玉学院特招,以前在班级乃至学校都是万众瞩目的偶像,可自从来军训开始,他几乎就是最差的那个,常年苦读让他的身体素质太差,这俩周没少让人训斥,这让他一直对备受瞩目的孟风晨嫉妒不已。
不知为何,赵克明就看孟风晨不顺眼,其实如果算出风头,韩友文风头比风晨可多,但赵克明知道自己不是那些富二代官二代一类人,所以他潜意识里就想跟孟风晨比,结果就是他越来越窝火,他甚至怀疑孟风晨就是自己的克星。
于是当大家都不愿意出头唱歌的时候,他酸溜溜的把孟风晨推了出去。
“班长来一个!镇住他们!”几个男生一起起哄。
风晨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仿佛恍然大悟一样指着自己道:“我?”
韩友文一直坐在他旁边,笑道:“就是你,你行不行啊,行就上,给咱班级争口气。”
风晨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只会几首山歌,可不会军队的歌曲。”
苗族的汉子哪有几个不会唱歌的,风晨久在苗人村寨,对唱歌到不陌生,而且歌曲原本就是巫觋祭祀鬼神的一种仪式需要,风晨的歌唱水平绝对不低。
“没事,教官说了,啥歌曲都行,不过对面那小子看起来是专业的,你感觉能行么?”韩友文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还是感觉山歌更好听。”说完,风晨站了起来。
虽然山歌不是苗族特有,但十万大山里的苗侗十八寨,却是最喜欢歌舞的一个民族了,尤其是对歌,不管是同性对歌还是异性对歌,都是山寨里最具有对抗性的娱乐活动了。
尤其是十八寨联歌比赛,也就是苗族山区里比较落后,否则一点不必那些电视里的综艺节目逊色。
跟军队的拉歌比赛不同,对歌想来是单对单,讲究的是你唱我和,临场发挥,出口成歌,据说想要在苗族联歌比赛中获得冠军,最少要有能够唱个三天三夜不重复的实力。
对于娱乐活动很少,电视都没有通的山区,那些能够流传下来的原?的原生态的山歌每一首都是精品。
山歌对于山民来说,不光光是娱乐,而且是劳动的口号,不论是上山砍菜,伐木下排,还是山间种地,采集山药,都有各种不同的山歌,在那翻山越岭中,山歌是沟通同伴的联系,是寻觅好友的工具,也是驱逐野兽的武器。
尤其是男女相爱,山歌更是表达爱慕的最好手段,所以虽然不是所有苗人都唱的好,但确实所有苗人都会唱爱唱,离不了的东西了。
风晨调节了下呼吸,深吸了口气立刻开始唱起来。
“为人登了年十三,登年十三莫忧忙。穿娘的衣吃爹饭,吃爹的饭新欢怀。”
“为人登了二十三,工也要做花要伴。也要做工养父母,也要办花才机郎。”
“为人登了三十三,年纪排来过了半。跟娘同班她老了,想连下班嫌老郎。”
……
“为人登了年一百,面是坐阴面坐阳。面是坐阳听吩咐,罗王吩咐转阎王。”
“为人登了一百一,老了的人莫想妻。老了的人莫想伴,想妻想伴过了时。”
这首人生一世歌刚唱的时候,大家还不解其意,但那悠扬的歌声从开唱起来就让所有人鸦雀无声起来。
说实话,这首歌风晨用汉语唱出来,已经与原来有些不同,但风晨的嗓音是如此的高昂宏亮,让所有人的都忍不住为之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