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现在真的是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司老爷子气得一拍床板：“滚，都给我滚出去！”
司少琛面无表情，转身就要走。
“少琛！”
秦意欢按住他的胳膊：“有话好说，你父亲还生着病呢。”
“我看他精神好得很。”司少琛冷声道。
司老爷子胡子抖动着，眼珠子瞪大盯着他：“你今天敢踏出这个房门半步，司家的财产就没你的份！”
司少琛脚步蓦的一顿。
他转过身来，看着司老爷子，眼里冷意深重：“你说，司家的财产？”
“是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回来，不就是为了分家的事吗？”司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气急之下，咳嗽了几声，才把话说全，“你真以为我老糊涂了？我告诉你，你想要司家的钱，就得听我的话！”
司少琛定定的看着他，拳头握的咔嚓作响，气氛剑拔弩张，就在秦意欢都怀疑他会不会一气之下动手的时候，听到了司少琛冷到冰点的声音。
“当年你在我母亲面前，也是这么硬气吗？”司少琛一字一顿的说，他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秦意欢甚至能感觉到，他在努力克制着什么，却依旧止不住身体的微微颤抖。
秦意欢从未见过这样的司少琛，一时间竟连呼吸都快忘了。
她看着司老爷子骤然变了的脸色，双手撑着床，似乎想要直起腰来！
他盯着司少琛：“你说什么？”
“应该没有吧，否则我母亲怎么会看上你，把所有的家产和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全部都给了你。”
司少琛看着司老爷子颤抖的身躯，还有瞪的如同铜铃一样大的眼睛，唇角紧绷，眸色渐渐变暗。
“可是直到死，她都没有等到你回来。”
他那时候还小，可即便再小，他也记得在那个昏暗无光的房间里，母亲是如何一遍一遍的念叨着父亲的名字，守着仅有的一张合照，最后死在了那张棉絮都已经烂掉的床上。
三岁的他一夕之间，变成了孤儿。
后来邻居报了警，警察联系上了母亲的家人，可发现他的外公外婆早就死了，就剩下一个舅舅。舅舅说，母亲在外头名声不好，早就和她断绝关系了，警察没有办法，只能把他送到福利院。
在福利院里，他算是小的，那种襁褓中的婴儿多半都是由院长带着的，他过了这个年纪，就只能跟大孩子待在一起。
小孩子被大孩子欺负，这种情况在哪儿都一样，何况还是没什么人管教的地方。那些孩子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调皮捣蛋，但司少琛也确实吃了不少苦。
不过没过多久，司老爷子就找到了福利院，见到瘦小的司少琛的一刹那，抱着他好久都没有撒手，之后就办好了手续，将他带回了司家。
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是有父亲的，原来他还有一个大哥和姐姐，甚至还有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侄子。
他也发现，往日母亲教他的那些东西，在这种大家庭是没用的，那些他看不懂的礼仪，数不清的数字，都成为了别人嘲笑他的理由。
他常常会听到有人在背地里说他娘生没娘教，带着恶毒的神情，像是一把把利刃，扎入他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