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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人情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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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司命便在金福楼中大摆酒宴,包下了最顶层一整层楼,一面为了庆功,一面也是答谢东方正等人。雅间内,诸人坐定后,先齐齐干了一杯,落座后,司命朱承恩率先发言。他慢慢倒了一杯酒,站起身大声道:“今年这件差事办的漂亮!不但没挨批,反而有奖赏,我老朱心里痛快!不过这可不是我的本事,兄弟们,你们说,是谁的功劳?”
  武备司众执事齐声大笑道:“自然是东方兄弟!”
  朱承恩哈哈大笑,迈步来到东方正近前,拍着东方肩膀道:“兄弟,这杯酒,我先敬你!”说罢,和东方手上的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东方正也站起身来,手到杯干,朱承恩抢过酒壶,还要再敬,却被东方正拦住道:“老朱,且慢!你这件差事虽是在我手上完成,可若是没有另一位兄弟拔刀相助,凭我自己和手下这几人,那是万万完不成的!”
  朱承恩笑道:“老弟你真会开玩笑!干活的不是你太渊阁诸位大学士,难道还是我们这群大老粗不成?”
  东方正气的把他手一拍,骂道:“老朱你今天才喝了两杯酒,脑子就不清醒了么?你想想看,凭我们几个人,不说手无缚鸡之力吧,也差不了太多,怎么就能把你们那些刀枪棍棒、拳掌腿脚,又是炼丹、又是炼器的鬼画符一般的东西收拾齐整?”太渊阁众人齐齐点头,连声称是。
  朱承恩听罢,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摸摸后脑勺道:“哦?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难道你们另有高人帮忙?那人在哪?”
  东方正嘿嘿一笑,伸手一拍身旁的向羽道:“便是这位兄弟了!”说完,抬手把向羽从椅子上拖起。向羽在此事上本已受惠极多,原不愿如此张扬,但事到如今,躲也躲不过去,只得起身向众人抱拳施礼道:“朱大哥,各位兄弟,可千万别听东方大哥夸大!小弟向羽,不过是帮了些小忙而已,真正主事的,还是东方大哥啊!”
  这一来,武备司众人目光齐齐落在向羽身上。朱承恩打量向羽多时,眼中精光大盛道:“果然是高手!向兄弟深藏不露,在我眼皮底下忙前忙后这么些日子,我老朱眼瞎,竟然没看出来!”
  还未等向羽答话,东方正便佯怒道:“怎么,向兄弟去帮你的忙,你不但不领情,还有意见么?”
  向羽也急忙道:“朱大哥见谅!我是跟着东方大哥去的,一切自当听他的吩咐。这些日子只忙着整理典籍,还没来得及和朱大哥问好,的确是小弟的不对。今天小弟自罚三杯,权当谢罪了!”说罢,端起手中酒杯,连干了三杯。
  东方正伸出双手一手握着一人,把朱承恩、向羽的手硬拖在一起,笑道:“老朱啊,我知道这事是有点不大合规矩,但这次可是你自己找上我的,我若不找向兄弟帮忙,哪敢接你这苦差事?眼下是皆大欢喜,你又何必斤斤计较?就算日后兵部查到你头上,你只管推在我头上便是!纵使兵部尚书前来问罪,我也包你无事!今天既然坐在一个桌上,那就是自家人了,此事就此作罢,大家一醉方休,以后便是兄弟,你看可好?”
  听东方正如此说,加上桌上一干人等也纷纷劝解,朱承恩苦笑着摇摇头,和向羽握了握手道:“好你个东方,果真是一副伶牙俐齿,我老朱就算再多一个脑袋,也说不过你!”说罢斟满一杯酒,绕过东方正,来到向羽近前道:“向兄弟你别多想,我老朱绝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恨自己眼拙,放着这么一个大高手竟然没认出来!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这一杯老哥敬你,来,干!”
  话已说开,此时菜品也逐一上来,众人说笑几句,便放开肚肠,大朵快颐起来。席间,武备司副司命侯关保问起向羽师承,东方正自是少不了把向羽大战官兵、比武夺魁、战胜景元的事迹添油加醋的述说一番。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这貌不出众的年轻人竟然就是近日风头颇劲的向氏第一高手,云字门门主。朱承恩气得连拍自己脑瓜,口里直说“眼瞎,眼瞎”,主动起身向向羽敬酒。武备司众人也纷纷站起要敬向羽,不料被东方正拦住,三言两语下,演变成了武备司和太渊阁之间的酒量大比拼。
  这一顿酒直喝到半夜,各人都是醉醺醺的,东倒西歪,互相搀扶着走下酒楼。在楼梯上,朱承恩搭着向羽肩膀,约他改日有空一定要到武备司去,向羽自是满口答应。出了酒楼,冷风一吹,有几人打个寒噤,已跑到街边吐去了。众人道别后纷纷上马,各自散了。
  向羽和东方正双骑并排而行。走了一程后,向羽扭头一看东方正,见他虽有了几分醉意,但双目仍炯炯有神,不由得笑道:“原来大哥也是装醉!”
  东方正也笑道:“你以为那老朱就是真醉了么?”
  向羽点了点头,默然片刻,又扭头拱手道:“看来大哥是特意帮我这个忙了,小弟在此谢过大哥了!”
  东方正摇摇头正色道:“是朱承恩找我帮他办事,你谢我做什么?”说罢扭头看着向羽,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笑出声来。
  笑了一会儿,向羽又问道:“这个老朱,为人处事靠谱么?”
  东方正道:“他为人虽有些小算计,但性情还算耿直。最要紧的,他可是个武痴,兄弟你日后找他切磋切磋,只要打得他服气了,此人你就算交下了!记住,动手时千万别留情,你打得他越狠,他就越佩服你!”
  向羽闻言失笑道:“你就不怕我技不如人,反被他趁机教训一顿么!”
  东方正仰天笑道:“我虽不会武功,但眼光还是有的!你就是绑住半边手脚,也能打得朱承恩满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