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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九清璇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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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竹林深处,面前现出一片空地来,周遭溪水环绕。一道小竹桥后面,一圈木篱围成一座小院,院中是几间竹屋,屋外种满了奇花异草,屋门外几只小鹿正在低头吃草,怡然自得。青山隐隐,流水淙淙,当真是一处好所在!那两名弟子来至竹桥前停下,提气朗声道:“木师祖,今有逸州向羽,特意上山前来拜会您老!”
  少时,只听“吱呀”一声,屋中走出一个道人来。只见他身形瘦高,穿一袭青灰色道袍,一把胡须乱糟糟散在胸前,手中握着一只黑黝黝的竹杖,另一手提着一个碧绿的葫芦,葫芦里满是酒香。这道人摇摇晃晃,一只手以竹杖拄地,一边走还一边喝酒,三步两晃地来到近前,先打了个嗝,半眯着双眼,醉醺醺地道:“向……向羽这小子,终于……终于来了么?你怎么……怎么现在……现在才来啊?我……我老人家……可是等了你……等了你好久了!”
  向羽万万没有料到,传说中大名鼎鼎的木道人,竟是这么一副酒鬼的样子。他想笑又不敢笑,只得强忍住施礼道:“小子向羽,拜见木前辈!”说罢,一躬到地。
  木道人瞪着小眼睛瞧了他几眼,伸手把葫芦递了过来,口中说道:“来了……来了就好,我先看看……看看你酒量……酒量如何,先干了……这……这一壶再说!”向羽低下头忍着笑道:“前辈,小子不胜酒量,万望恕罪!”
  木道人冷哼一声,拿过葫芦来自己喝了一大口,嘴里嘟囔道:“真……真不识货,你倒是……倒是想喝,道爷我……我还不舍得呢!来来来,你们……你们喝两口吧!”说着,又把葫芦递给了那两名紫袍弟子。
  两个弟子噗嗤一声,乐出声来,嘻嘻笑道:“师祖,这可是您老的宝贝,我们可不敢喝!路已带到,我等就先告辞了!”说罢施了一礼,在向羽肩头一拍,转身捂着嘴往外去了。
  向羽无可奈何,刚要说话,忽然木道人大声喝道:“来人啊,摆……摆阵!”这一声显然运上了内功,声音传出老远。他这一声喊,竹林里四面八方都传来应答声:“是!”数名紫袍弟子从不同方向飞奔而来,几人站成一排,齐齐向木道人施礼。向羽默默一数,竟有九人之多。
  木道人眯着眼看了看,又喝道:“用不了……这许多,退……退下三个!”三人朝他一鞠躬,转身站在他身后,余下六名弟子身形晃动,把向羽围在当中。向羽大惊,急忙问道:“木前辈,这是何意?”
  木道人嘿嘿一笑道:“这是九清……九清璇玑阵,道爷我……试试你的……你的身手,想……想当年,你爹……你爹上山,也是先……先过的这一关……”
  向羽闻言,精神登时一振,当即问道:“哦?那不知我爹当年对阵的,是几位师兄?”
  木道人哈哈一笑,又喝了一大口酒,伸出袖子擦擦嘴巴,单手点指他道:“你这小子,有点……有点意思!你爹当年……对的是七人……七人阵法,我看你……你还不如你爹,这……这六个小子,也够你……够你喝一壶的。上……上香!”
  站在后面的三名弟子答应一声,回身奔入竹屋之内,分别搬出香案、铜炉以及三支线香。安置妥当后,一名弟子踏前一步对向羽道:“向兄,香燃尽时你还能保持不败,便算闯阵成功了!等你准备好,便可示意我点香!”
  向羽见了这个阵势,情知这一阵是躲不过去了,又听说向成云当年也曾闯阵,雄心陡起,长笑一声道:“既是如此,向某恭敬不如从命!不知是比拳脚,还是比兵器?”
  木道人喝道:“随……随便你比什么!只要撑过……撑过一炷香,就算……你赢!”
  向羽喝了声好,探手从腰间掣出蟠龙棍,摆好了架势。那六名弟子也各自拔出长剑,围着向羽缓缓移动。木道人身后的一名弟子大喊一声:“向羽独闯九清璇玑阵六人阵法,开始!”说完,点燃了线香,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向羽当即凝神戒备,六名天极弟子中,有两人挺剑刺出,其余四人仍是围在向羽四周。这二人剑法一攻一守,相互配合,进退有据,向羽接了几招,觉得招数上实难取胜,更何况还有四人在身旁虎视眈眈,便使出了爆裂棍的手段,和这二人硬拼内功。十数招后,两名弟子已觉得招架不住,往后一退,当即另有两人补上。
  这新出手的二人,招数和前两人无异,所强处在于内气可互相配合,二人内力叠加,抵住了向羽二气相激的威力。向羽当即变招,蟠龙棍上射出四道灵气,改用二龙吐珠远攻,化解了二人的合击。
  木道人在后方看的真切,高喝道:“两个不行!上四个!”
  六弟子听罢,尚未出手的二人踏前一步,各自攻出一招。向羽躲开后正要还击,先前两人已刺向向羽的破绽。就这样四人围着向羽,各自射出剑气,剑气所及,正是向羽前一招的破绽之处。一时间,向羽被连攻七八招,竟缓不出手来反攻,当即运起金刚体神通,硬将两道剑气震开。金刚体防守,二龙吐珠进攻,四名弟子只能在远处以剑气进攻,奈何他不得。
  又斗几招,剩余两名弟子也出手加入战圈。这一来六人齐上,场上形势陡变。六人招数精奇、互相补足破绽,即便以向羽蟠龙棍的变化多端,也感无隙可乘。更可怖的是六人剑上所发灵气,有阳有阴、有刚有柔、有缓有急,或远攻,或近战,六道剑气渐渐组成一道剑网,把向羽罩在其中,似乎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粘稠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