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踞东方的国家,炎,其领袖被称为真龙。
在遥远的过去,有神明存在于大炎的疆域内。
神不在乎凡人的生死,它对大炎境内的天灾人祸冷眼旁观。
某任大炎皇帝对神的默然感到愤怒,他决心举全国之力,召集无数奇人异士征伐神明。
在这场声势浩大的围猎中,一位傲慢的神明背叛了它的同族,分化了自己的力量参与这场战争。
在数匹胆敢触怒真龙的“神”被诛杀后,所有不愿向真龙俯首的存在都被大炎驱逐,大炎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伏尸**,血流成河,但大炎取得了这场前所未有对神的战争的胜利。
在其他神离开前,它们重创了背叛它们的同族,那位饱受争议的真龙以功过相抵之名饶恕了这最后一只留在大炎土地上的,最古老,最高大的悠久存在。
条件是它必须臣服于大炎。
这位重伤虚弱的神没有拒绝的权利。
从今往后,大炎国祚,只在真龙之手,只在大炎子民之手。
这是泰拉诸国漫长的变迁中,从未有任何王朝任何人类达成的,赦封神明的神话。
但这不是故事的结尾,恰恰相反,故事正要开始。
在对神的战争中,人意识到了神的强大,那种强大无疑会使人心神向往,但后来者却往往没有先人那般宽广的体量与坚韧的心性。
他们渴望拥有这股力量,又迷醉其中,于是在贪婪和膨胀的野心碰撞间,他违背了古训,利用神的尸体和自己的血脉企图制造出一位由自己所支配的神明。
这位神明将不受古老条约的约束,这位人造的神将重新拥有属于神的伟力,它会是最好的武器和不败的先锋。
它将以武为名,以征为旨。
他非守成之君,而大炎的历代先皇已失去雄心壮志,他认为大炎将会在他的手中立历代先皇未有之业,克历代皇朝未克之功。
“他们成功了吗?”有人问,声音稚嫩而天真。
“他们成功了,他们也失败了,人造的神明没有灵魂,它徒有一具苍白的躯壳,不足以带领大炎征服世界。”
他心灰意冷,却仍不愿放弃野心。
为了大炎万千子民不必饱受战争带来的苦难,这位无名的神被悄悄带离了大炎。
他后来找到了自己灵魂,但他还不知道自己是谁,他也不知道自己与生俱来的使命。
神在泰拉大陆辗转流离,神在这片大地的冷漠和苦难间饱受挫折,有好有坏,有悲有伤,神吃尽了世间的苦头,神也终于明白了自己是谁。
神回到了大炎。
神开始完成他的使命。
可神的使命是什么呢?
神想起来了。
神的使命再遇到一位如当初大炎真龙那般勇敢坚韧的人。
神将为她带来胜利。
银发紫瞳的女人头顶生有红色的犄角,她将心血来潮写好的文案投到网站的信箱,不久后接到网站的回信:——烂俗。
她的文稿不出意外没有通过网站的审核。
女人不见多少失望,以至于因此而感到愤愤,觉得网站不识货。
很少见的,女人撑着侧脸耐心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写下的文字,很好,没有一个错别字。
她觉得写的很好,很真实。
但现实往往比故事更让人难以置信。
果然是那群人不识货。
罗德岛号的舰中升降梯旁,凯尔西安静的看着下方港口平台处正准备和博士一起离开落蹄州进入龙门市区购物的阿米娅。
这座陌生而繁华的异国都市是近两天内是罗德岛号上讨论最多的话题,仅次于煌小姐口中寻衅滋事,刻薄狭隘的陈警官。
罗德岛工程小组在本地工程队的帮助下日以继夜抢修受损的舰体,在没有备用零件和复杂陌生的古代结构下预估时间将被拉长,可能会超过一周。
温和的夏风吹起凯尔西鬓角的发丝,绿色的瞳孔依旧难以看出情绪,只剩下最常见的淡漠与平静。
汽车渐行渐远。
宽大的落地窗前,魏彦吾俯瞰着眼前庞大的城市,龙门晴空**。
陈略显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星熊带来两杯咖啡推开组长室的房门。
陈看到星熊,陈露出会心的笑容。
酒店的某间套房内,黑发的伊内丝正在和因陀罗说明下一步的行动,没有绕过房间里沙发上坐着的诗怀雅。
下城区的某条街道,金发的高挑女人刚刚走出巷子。
……
时间静静流淌。
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没有见过神,只是因为神太平凡,而所有见过神的人,都不认为他会是神。
他从来不是神,神对世间的疾苦离得太过遥远。
神远在天边,远在希翼。
神也得偿所愿死在了战争里,不同于它的前辈,因为那位神既不是神,也不是人,也因为那位神,即是神,也是人。
他不被两方认可。
但它选择了人。
他也因此重新回到了他的故乡。
他以为这里是他的故乡,他从这里出发,在世界上绕了一个大圈,最终回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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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古老的故事,阿米娅已经不太记得清这个故事了。
故事出自萨卡兹历代先王预言。
在预言中,将有一位从遥远国度远道而来的神明,这位不属于萨卡兹人的神明会与卡兹戴尔现任王者缔结契约,而在这份契约的指引和见证下,卡兹戴尔……萨卡兹将获得新生。
没有人会相信一则预言,聪明人会将他当做历代先王安抚人心的说辞,而蠢货已经不再指望虚无缥缈的故事能拯救他们早已干枯的幻想。
人们脚踏实地。
人们安守现状。
故事是虚假的,拼命活下去才显得真实。
弑君者同样觉得不真实。
这位年轻的整合运动干部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尝试用睁眼闭眼这种简单的方式来证明自己没有眼花。
“你看起来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塔露拉平和的望着弑君者问。
这已经不是见不见鬼的样子了好吗?
弑君者很想这么回答,但她忍住了。
“她是……”
你女儿三个字还是没能说出口。
红发鲁珀少女狐疑的视线不断在窗前的小女孩和塔露拉之间徘徊,有种不太好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可能是领袖的私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