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是整个夜晚最黑暗的时候，连月光也隐去了，山间的小路模糊不清。
一道身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脚步声在夜里传开。
霍苍回到老林家的时候，东方已经现出了鱼肚白。
他放轻脚步走进院里，正要回屋，眼角余光却扫见院里一道隐约身影，他心头一跳，视若无睹的小心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一片漆黑，他抹黑将手里采来的不知名的野花插进花瓶里，轻手轻脚的往床边挪去……
将将到床边，屋里的灯啪地一下亮了。
他“惊讶”地回头，莫小满站在门口，看起来不像刚睡醒的样子，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你去哪儿了？”
霍苍双手垂在身侧，有些紧张的样子，看看那花，又看了看她，“去……摘花了。”
他一露出这样的表情，莫小满就没法跟他置气，但是彻夜不归，更让她生气。
她对他视而不见，径直上床睡觉，拉过被子蒙住自己，倒头就睡。
过了一会儿，她察觉到霍苍也上来了。又过了一会儿，他整个贴上来，火热的胸膛贴着她的背，依稀还能闻到草木清香。
“你……是不是生气了？”
霍苍的声音在夜色里听来，似乎特别委屈。
莫小满闭着眼道：“关灯。”
霍苍关了灯，躺回来之后，一会儿就凑到了她身边，从后面将她圈住，下巴凑到她肩窝里，小声说：“别生气好不好？”
莫小满不理。
霍苍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你理我一下……”
说着还像大狗狗似的在她颈窝里蹭来蹭去，撒娇意味十足。
呼吸喷在皮肤上，有些瘙痒，莫小满推了他一下，像推的一块石头似的，男人纹丝不动。
莫小满气笑了：“你放开！”
“不。”
“你放不放？”
霍苍干脆都不说话了。
莫小满推了几下推不开，索性不推了，随他去。
隔了一阵，他委屈的开口：“我错了。”
莫小满：“……”
“你别不说话。”霍苍亲了亲她的脖子，又讨好似的蹭了蹭。
莫小满心里的怒气早就烟消云散了，“你错哪儿了你就道歉？”
霍苍装了一把可怜，感觉到她态度软化，他松了口气，认错态度极好：“哪儿都错了。”
莫小满绷不住笑了：“以后不许半夜出门了知道么？”
“嗯。”
“再晚上出去，我就不要你了。”
话音刚落，就被霍苍一把抱住，“不可以！”
莫小满道：“那你答应我以后去哪里一定要告诉我，山里有狼，很危险，采花什么时候不能采，妮非得晚上去？”
霍苍垂着眸，嗯了一声。
莫小满拍了拍他手背，温声道：“好了，睡吧。明天咱们得去置办喜宴用的东西。”
霍苍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