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前一天，霍苍和莫小满都很忙碌。
霍苍进进出出布置着屋子，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很高兴。
林家湾的人都在取笑他，霍苍装着傻子，乐在其中。
如果多年以前，有人跟他说，将来有一天他会稀罕一场简单到寒酸的婚礼，他肯定嗤之以鼻。
但是现在，他确实稀罕的不得了。
满目的红艳亮的扎眼，他亲自上山采了很多芍药花，由莫小满动手做了很多花束或花拱门，白的粉的，映着红，格外喜庆。
中午的时候，因为几个孩子调皮弄乱了几束花，别人都觉得从别的地方分几株出来凑合一下就行，连莫小满也觉得无所谓，霍苍却坚持要补上。
这是他和她的婚礼，已经和他预想中的差了一大截，他不想这来之不易的婚礼，朴素就算了，但绝不能寒酸。
莫小满拗不过他，叮嘱道：“那你小心点，早去早回。”
霍苍点了点头，刚走出院子，忽然没来由的一阵心悸，他下意思回头去寻找她的身影，莫小满还站在原地凝望着他这个方向。
像极了从前他出门去，她站在门口盼着他回去的场景。
霍苍心中腾升起一股陌生的暖流，滚烫滚烫的，像是要将他的血液烧起来。
他匆忙假装看别处，移开了视线，否则的话，以如今莫小满的敏锐，说不定会很快发现他在伪装。
现在她没有怀疑，也不过是始终相信他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傻子罢了。
“小满，你买的红包放哪儿去了？一定要包红包的，吉利。”
林双过来，见她盯着霍苍的背影，用肩头碰了碰她，一脸八卦的道：“哎，莫小满，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傻大个儿啊？我看他那么在乎你，你也放不下他，那之前到底为了什么离婚的？”
莫小满撩了下头发，说：“红包在我屋子的书桌抽屉里，你看需要多少你自己拿。”
“至于我跟傻大个啊，那说来话长，就不说了。”说完她便继续去布置院子了。
林双嘟了嘟嘴：“哼，小气。”
莫小满装作没听见，看到小林跟几个孩子跑来跑去，便把人叫道跟前，吩咐道：“霍苍去虎跳峡采花去了，你跟过去看看，别让他跑远了遇到危险。”
小林抓了把炸花生，高声应道：“可以是可以，但是让我干活是要报酬的，一百块不讲价！！”
“皮的。”莫小满偷偷塞了一百块钱给他，“别让你爷爷看到，要不然给你没收了。”
小林喜滋滋的把钱收好，生怕他爷爷发现，撇下一帮小伙伴屁颠颠的往霍苍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
霍苍沿着山路前行，穿过一处山林时，他突然停下脚步。
山风过境，吹起落叶无数。
金色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一半的脸明一半的脸暗，那俊美的脸刀削刀削斧凿般立体，一改傻子那种憨傻，整个人这一刻如同蓄势待发的兽，充满了危险。
山风裹着落叶在他脚边打着旋儿顿住，他冷冷开口，声音如同冰霜下的冻土，叫人听了胆寒：“出来。””
一棵水桶粗的树后，唐夜走了出来：“少爷。”
霍苍没想到是他跟着自己，眉头微皱：“你跟着我做什么？”
唐夜欲言又止。